这下我去军事组就易如反掌了。我去那里是有野心的。那时我们已经提前知道,中国远征军的驻印军即将从印度反攻,打通中印公路,这支部队是中美联军,完全由史迪威将军统帅,不会再重蹈1942年远征军第一次入缅作战时指挥不灵的覆辙了。我想通过在军事组的受训,去那支部队效力。你我都知道,将帅无能,累死三军。国军部队的败仗大多是这种原因。
可后来为什么我没有去成驻印军而到了滇西的远征军呢?这真是命里有安排。不知是哪个家伙告的密,我们在山西参加八路军游击队那一段被军统掌握了,我和卞新和都被抓进了渣滓洞受审。虽说那时国共是统一战线,共同抗日,但毕竟是军统的单位,审查严格。你以为渣滓洞监狱只关共产党人吗?也关我们这些人啊。渣滓洞的脚镣手铐我还是戴过的。卞新和很快就被放出去了,敌后情况复杂嘛,我们又不是变节投敌分子。但我和你去晋城八路军办事处那一段却交代不清楚啰。嘿嘿,我们两个各为其主,那时都不受主人待见啊。可能同一时间里,你在延安蹲窑洞受审查,我关在渣滓洞。我们都在一个黑暗的“洞”里憋屈着哩。你说说,这历史可笑不可笑?审讯者一再追问我:为什么进了八路的门,还要跑回来?我只咬定一个理由,说在八路那里看到他们墙上挂的是马克思、恩格斯、列宁、斯大林的像,没有挂孙中山先生的像。我信奉三民主义,不愿意认洋人当祖宗。我当时也确实是这样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