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惊人的噩耗溜出报务室敞开的房门,宛如迅疾的狂风传遍车站,又冲进暴风雪中,沿着铁路线和道岔口盘旋飞舞,然后随着刺骨的寒风,钻进机车库那扇半开的大铁门。
机车库里,有一辆机车停在一号修车地沟上,小修队的工人们正在修理它。老司机波利托夫斯基亲自下到地沟里,钻到这辆机车底下,把损坏的部位指给钳工们看。勃鲁扎克和阿尔焦姆在锤平压弯了的炉条。勃鲁扎克钳住炉条,把它放到砧子上,让阿尔焦姆一下一下地锤打。
近几年,勃鲁扎克老了许多。种种经历,在他的额头上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皱纹。他的两鬓已经斑白,背也驼了,一双眼睛深凹下去,显得浑浊无神。
机车库的门半掩着,忽然从狭窄的门缝里挤进来一个人。在傍晚的昏暗中,看不清他是谁。这人的第一声叫喊淹没在铁锤敲击声中。于是,他跑到修理机车的人们跟前喊道:“同志们!列宁去世了!”
阿尔焦姆的铁锤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。举着锤子的手缓缓地从肩膀上落下来,铁锤无声地跌落到水泥地上。
“你说什么?”阿尔焦姆伸出手,像钳子似的抓住了这个人的皮外套。这个满身是雪的人急促地喘着气,嗓音低沉而嘶哑,重复说了一遍:“是的,同志们,列宁去世了……”
因为那个人这次没有喊叫,阿尔焦姆这才听明白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是真的,也看清了来人的脸——这是党组织的书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