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会呢?”谢胜说,“娘娘不是对陛下说了那样的话吗?”
“你的祖父在那里坐了二十二年。真宁大长公主虽说没走进去,好歹也在昭文阁掌权好几年。你的父亲,一天也没有。”
太皇太妃的面容永远波澜不惊。那天,她遥遥指着金銮殿,问:“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?”
歆儿摇头说不知。
她又说:“当陛下想明白时,我所做的一切就不算多么稀奇的事情了。那个位置,将不会从你手中溜走。”
“那时的口气和眼神,是很期待的吧?”谢胜想着想着笑起来,“总觉得,太皇太妃是真心实意希望陛下能够成为一代明君,也是真心实意希望陛下皇位永固。”
可是歆儿对先人的所作所为并不热衷。他总是想着,祖父是祖父,姑姑是姑姑,父亲是父亲,他是他。他还记着祖父的起居注里写着一句说给父亲的话:“没人能推心置腹传授一套当皇帝的诀窍。你会听到许多人出谋划策,可他们只能告诉你‘他们认为怎样做才好’,没人能告诉你‘怎样做才对’。这是世上最难揣摩的角色,对别人、对我们都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