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一定能够让他罪有应得。”睿洵说着,想要伸手拍一拍信默的肩膀。可是酒劲忽然涌上脑门,他身子晃了晃,脸上的欢欣变成平静,渐渐失去所有的表情,无比安详地伏在桌上昏睡过去。
“殿下,你从来没有准备好当他的敌人啊!”信默对着沉睡的睿洵,伤感地说,“真相,我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。我并非来此出卖他。刚才不是说了吗?‘他的命令我一向遵从。’”
他看着睿洵的睡脸,看了一会儿,才从怀中摸出一叠绢。白如初雪,空无一字。信默无法想象,宰相会在上面添加怎样的字句。他在睿洵手上割一道创口,于白绢末端落上血手印。做完这一切,他为睿洵包扎伤口,将睿洵的烈酒收入自己壶中,剩一些盛不下的,装作被打翻的样子洒在桌上。
“殿下,但愿你在梦里揭发他、击败他,变成最终的胜利者。”信默说完,恭恭敬敬地行个大礼,轻手轻脚走出门,小心翼翼把门掩上。一如房中那人睡得很轻,怕被惊醒。
之惠端着新酒前来,正看见信默的背影远去。她心中生疑,加快脚步走入殿内。只见桌上酒瓶全部空空如也,睿洵浑身酒气地卧在残迹之中,醉得不省人事。之惠心中不安,轻唤几声“殿下”——他虽在醉梦中,对这称呼却已成习惯,听到便含含糊糊地哼了一声。之惠见他仍有声气,略略宽心,唤来宫女将桌上的狼藉收拾停当,搀扶睿洵入内室休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