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律临走前,跟着毕克芳缓缓喝完一盏茶。
毕克芳说:“这些事,我会写在一封信里,等到了合适的时候,你再拿出来给毕罗看。她现在还稚嫩了些,而且啊,女人的心,终究不如男人坚硬。把这些交付给你去完成,我放心。”
那天,唐律少有地没有在毕罗面前腻着,早早回了自己的公寓休息。
毕罗只以为他是旅途劳顿,这段时间累得狠了,又考虑他家大业大,大概与唐清辰有许多家族事务要处理,她本来也不是性格黏腻的女孩子,并没有过多追问什么。
回到自己的公寓,唐律独处了整个下午和晚上,直到第二天早晨,才终于将毕克芳与他的谈话消化一二。
他早知道,毕克芳大脑里的肿瘤虽然暂时不会要了这位老人的命,可依照医生的专业诊断,他接下来能有的日子,也不过是一两年光景,至多不超过三年,终有一日,这位面冷心热的老人会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刻撒手人寰。
等到了那一天,毕罗就真如她从前哭泣时说过的那样,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离她而去了。
毕克芳的理想和心愿固然伟大,可那是针对他个人和四时春而言,有的时候,生离死别,被留下来的那个人才是最伤情的。